“火山之国”与比特币,萨尔瓦多,布克(ke)尔,货币
位于中美洲的萨尔瓦多，因(yin)境内多火山，也被称为“火山之国”。不过比年(nian)来，与该(gai)国相(xiang)伴的另一(yi)个标签更令外(wai)界印象(xiang)深刻，那(na)便是“比特币”。
克(ke)日，萨尔瓦多政府宣告，为进一(yi)步扩大比特币的使用(yong)局限，计划用(yong)比特币为全国公务员发下班资。音讯一(yi)出，再次在加密货币世界里(li)掀起波涛。
萨尔瓦多为何与比特币有着难明(ming)的渊源？这可能要从一(yi)笔(bi)“神秘捐赠”开始提及。
2019年(nian)，萨尔瓦多的海滩小镇EI Zonte收到了一(yi)笔(bi)比特币形式的匿名捐款，捐赠者希望能以此(ci)促进比特币在日常生活(huo)中的应用(yong)。为谢谢这笔(bi)捐赠，当地人发动了“比特币海滩倡议”，支撑在当地使用(yong)比特币进行交易领(ling)取。倡议发出后的第一(yi)年(nian)，这片海滩便名声大噪，2万多名海表里(li)消耗者来此(ci)用(yong)比特币交易，大到商场(chang)、旅店，小到卖烤玉米的推车，每天(tian)总交易量(liang)可达1000多笔(bi)。
这场(chang)“先行试验”，可以说为萨尔瓦多此(ci)后一(yi)系(xi)列比特币政策提供了“灵感”。2021年(nian)，萨尔瓦多成为首个将(jiang)比特币作为法订货币的国家。该(gai)国总统(tong)布克(ke)尔还宣告要建(jian)筑一(yi)座(zuo)以火山为能源动力的“比特币城”。由(you)此(ci)，一(yi)场(chang)“全民使用(yong)比特币”的试验，在这个生齿600多万人、面积2万多平方千米的中美洲最小国家开始了。总统(tong)布克(ke)尔为这场(chang)试验设置了3个枢纽(niu)方针：金融普惠、高效的汇款和吸收外(wai)国投资。
在这个很多民众尚没有银行账(zhang)户的国家，为鼓励民众使用(yong)比特币，政府专门开发了一(yi)个名为Chivo的电子(zi)钱包(bao)，规定民众一(yi)旦(dan)注册成功，就会有等价30美元的比特币奖励；此(ci)外(wai)还专门铺设了200台带有比特币兑换功能的ATM机。在这些政策推动下，很多人冲着新奇体验和实在补贴纷(fen)纷(fen)加入(ru)，甚至有很多外(wai)国游(you)客慕名而(er)来。走在萨尔瓦多陌头，可以看到人们用(yong)比特币在路边买烤面包(bao)，到麦当劳、沃尔玛(ma)消耗，到加油(you)站付油(you)费。
然而(er)时间一(yi)长(chang)，成绩随之暴露出来。开始有商户反馈，数字钱包(bao)频繁遭到黑客攻击，致使账(zhang)户被锁，钱也提不出来；此(ci)外(wai)还有钱包(bao)闪(shan)崩(beng)、转账(zhang)速度(du)极慢、ATM机频繁出现故障等技(ji)术成绩，因(yin)此(ci)曾有上千人走上萨尔瓦多都(dou)城陌头进行抗议。从毫无金融活(huo)动经验，到直接被强行遍及数字货币、电子(zi)钱包(bao)等新潮概念(nian)，民众很难承(cheng)担和担当比特币被恶意攻击的风险。
比特币币值(zhi)高波动性也带来各种(zhong)成绩。昨天(tian)西红(hong)柿(shi)还标着3块钱一(yi)斤，本日就可能涨到30块钱一(yi)斤，给人们生活(huo)造成极大不便。据外(wai)媒报导，一(yi)年(nian)之后，只有20%的当地人继续使用(yong)Chivo应用(yong)步伐(fa)，接近92%的商户表示，“比特币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”。
人们也不放心将(jiang)其作为常用(yong)的汇款工(gong)具。萨尔瓦多被称为“打工(gong)国家”，很多萨尔瓦多百姓常年(nian)在外(wai)洋务工(gong)，在向国内汇款时每每需(xu)缴纳大批手续费。有专家测算(suan)，2020年(nian)萨尔瓦多百姓临盆总值(zhi)的四分之一(yi)来自侨汇，若是使用(yong)比特币转账(zhang)将(jiang)省掉近4亿美元的手续费。这也是总统(tong)布克(ke)尔推行比特币的初衷之一(yi)。然而(er)，据中美洲大学民意研究所调查，2023年(nian)，有88%的萨尔瓦多人不再使用(yong)比特币，只有1%的汇款是以比特币汇出。据萨尔瓦多中央贮备银行最新数据，2024年(nian)1月至8月，唯一(yi)1.1%的汇款涉及加密货币。
不仅如此(ci)，总统(tong)布克(ke)尔宣告建(jian)立的“比特币城”也停留(liu)在了美好的预测阶(jie)段。政府将(jiang)这座(zuo)城市选址在多火山地带，计划依靠火山动能来开采比特币。为了筹钱建(jian)城，政府宣告将(jiang)发行世界上第一(yi)款主权区块链(lian)债(zhai)券——“火山债(zhai)券”，筹集金额10亿美元。然而(er)因(yin)为比特币暴跌，原(yuan)定于2022年(nian)年(nian)初的发债(zhai)计划被推延。此(ci)后该(gai)国又于2023年(nian)12月宣告，预计将(jiang)在2024年(nian)第一(yi)季度(du)发行债(zhai)券，但截至目前仍未发行。
平凡民众既没能靠比特币暴富，也没能让生活(huo)更方便，但这似乎(hu)并未影响布克(ke)尔政府对其比特币政策的信心。总统(tong)布克(ke)尔近来担当采访时表示，比特币“没有像我们希望的那(na)样获得广泛的采纳”，但是“它(ta)还给了我们品牌，给我们带来了投资”。
切实其实，比起为本国建(jian)起金融基础设施，比特币先带来了投资方面的附带利(li)益，或(huo)者说“噱头”——“比特币”逐渐成为萨尔瓦多的标记和特色，使其引资本领(ling)增强。比特币矿池OCEAN已将(jiang)其全球新总部(bu)设在萨尔瓦多，并夸(kua)大了该(gai)国作为比特币营业立异运(yun)营中心的潜力。今年(nian)8月份，土耳(er)其伊尔波特公司（Yilport）更是豪掷16亿美元，投资建(jian)设升级萨尔瓦多的两个港口，其中一(yi)个就在“比特币城”。
不过除了布克(ke)尔政府设置的方针，对该(gai)国比特币政策的评(ping)估，还有枢纽(niu)的一(yi)条便是如何应对相(xiang)关政策潜藏的经济风险——加密货币完全去中心化的特征，可能给国家经济带来极大的不确(que)定性。
2001年(nian)，萨尔瓦多货币体系(xi)崩(beng)塌(ta)后，该(gai)国央行便不再发行主权货币“科朗”，改用(yong)美元为法订货币。如今在“去美元化”趋势下，该(gai)国未能对本国金融系(xi)统(tong)进行革新、对经济结构进行重塑，而(er)是再次寄托用(yong)新的货币来解(jie)决(jue)成绩。总统(tong)布克(ke)尔还计划将(jiang)未来的“比特币城”打造成比特币投资者的“避(bi)税天(tian)堂”，规定在城市里(li)只收10%的资产增值(zhi)税，无需(xu)缴纳所得税、产业税和采购税。
这个缺乏有效金融监管体系(xi)的国家，在依靠比特币吸收投资的同时，也可能招致大批谋利(li)者，借助比特币匿名性等特征，使萨尔瓦多沦为其违法活(huo)动的“避(bi)风港”。这其中形成的灰色产业和不法行为是难以监测的。此(ci)外(wai)，完全的去中心化、非国家化的货币，与实体经济运(yun)行毫不相(xiang)关，中央政府没法凭据经济形势对货币供给量(liang)进行调控。这会使萨尔瓦多政府对经济越发没有掌(zhang)控力，还可能给现有货币金融秩序带来混乱。国际货币基金组织(zhi)（IMF）克(ke)日再次呼吁萨尔瓦多，缩(suo)减其比特币政策并全面革新围绕数字资产的监管框架。
事实上，比年(nian)来有很多拉丁(ding)美洲国家都(dou)在积极拥(yong)抱加密货币，比如巴西央行正分阶(jie)段实施加密货币监管；阿根廷批准比特币与稳(wen)定币USDC作为公司注册资本；乌拉圭通过加密货币法，承(cheng)认加密货币是该(gai)国的虚拟资产。在这些努力的面前，是很多饱受(shou)“经济困境”的拉美国家，为应对高通胀、政治不稳(wen)定、缺乏传统(tong)银行服务等挑(tiao)战的自救。
但是，以后加密货币在全球处于弱监管状态。这些走在加密货币应用(yong)前沿的国家在率先“吃螃蟹”的同时，也要筑好监管的护栏，不然从火山中“喷出”的比特币，可能不是财富，而(er)是如火山迸发一(yi)般难以预料的新成绩。（作者：杨啸林 泉源：经济日报）